明代嘉靖时洪楩编刻的《清平山堂话本》一书,收录宋话本《快嘴媳妇李翠莲记》,其中就提到:“烧卖匾食有何难,三汤两割我也会。”
元朝时,高丽国(今朝鲜半岛)出版的汉语教科书《朴世通》上,就有元大都(北京)售卖“素酸馅稍麦”的记载。
该书对“稍麦”一词加注,说是以麦面做成薄片包肉蒸熟,并且还提到“当顶做花蕊,方言谓之烧卖”。
除了烧麦和烧卖之外,还有捎卖、烧梅、纱帽、开口笑、鬼蓬头等等很多名字,而这与烧麦的传播历程有关。
比如西北一些地区称之为“捎美”,而在湖北又叫“烧梅”,上海嘉定的“纱帽”,闽粤一些地区的“晓卖”,这些花名大多是因为方言读音造成的。
也有一些俗名,比如鬼蓬头就是清代扬州对烧麦的俗称,《扬州画舫录》就有记载:“文杏园以稍麦得名,谓之鬼蓬头。”
在清代及时期,很多卖烧麦的不是饭馆,而是茶馆,所以当时也有写成“捎卖”,取“捎带着卖”的意思(相声里并没有胡说八道)。
毕竟,一屉晶莹透明、皮薄如翼、汁水充足、柔韧不破的羊肉烧麦,不仅给塞北的内蒙人带来了充足的热量,也带来了无穷的滋味。
羊肉不能用绞肉机绞碎,而是要手切成小丁,拌上葱姜,浇上胡麻油,一股专属于内蒙羊肉烧麦的香气就出来了。
轻轻咬上一小口,慢慢吸出烧麦里的汤汁,羊肉的香气混合着葱香,包裹住口腔,只是小心不要烫到嘴。
需要注意的是,烧麦在内蒙古不按个卖,不按屉卖,而是按“两”卖,一两烧麦在包头是六个,在呼和浩特是八个。
这个“两”不是指烧麦的重量,而是烧麦皮的重量。所以,在呼和浩特也有“二两烧麦憋死汉”的说法。要是能吃下半斤的,绝对是神人了。
其实在大同,当地也十分讲究做烧麦,毕竟内蒙也有很多当年“走西口”过去的山西人,两地文化习惯有很多相通之处。
大同当地的百花烧麦,在造型上更为精美,一屉烧麦中有不同的花型,馅料也不拘泥于羊肉,鸡、猪、牛、羊都可以包含其中。
在糯米烧麦的基础上,笋丁、肉丁、咸蛋黄、玉米……都可以成为馅料的搭配,朴实的烧麦也可以百变千面。
笋肉烧麦是最受欢迎的,猪皮冻的存在要蒸好的烧麦有了汤包的感觉,春笋的季节又短,让它成为真正的时令美食。
“烧卖馅儿是嫩青菜剁碎研泥,加上熟猪油跟白糖搅拌而成的,小巧蒸笼松针衬底,烧卖褶子捏得匀,蒸得透,边花上也不像北方烧卖堆满了薄面(干面粉,北方叫薄面)。我有吃四川青豆泥的经验,它外表看起来不十分烫,可是吃到嘴里能烫死人。夹一个烧卖,慢慢地一试,果然碧玉溶浆,香不腻口,从此对烫面甜馅儿蒸食的观感有了很大的改变。”
与下沙烧麦类似,都是猪肉和笋做馅,不同季节用不同的笋,春笋、鞭笋、冬笋,甚至还会把笋晒成笋干,做成笋干肉烧麦,又是一种独特的味道与口感。
武汉的重油烧梅,与包邮区的糯米烧麦类似,不过油更重、肉块更大,闪耀的黑胡椒也带来了更重的口味。
烧梅的最大特点就是油大味重,而武汉很多早点摊子也有一个特别标识,白纸糊一块牌子,上书四个大字:“重油烧梅”。
菊花烧麦的馅料是南方常见的糯米,而且烧麦里并没有菊花,只不过是在烧麦皮上点缀菊花状的蛋黄,显得雅致与高贵许多。
广州的烧麦是“蛋皮裹肉馅”,与南京的蛋烧麦不同,干蒸烧麦里的猪肉马蹄虾肉馅与蛋皮紧紧贴合,上面还会顶着一些蟹籽。
探寻美食的路上,接受地域的不同,理解文化的差异,除了好吃与不好吃,一种美食的背后,往往都装着很多这个地方的历史与人文。